西幼故事 | 今生难以割舍的老屋！

老屋

暑假的时候，伯伯打电话给爸爸说：老家的房子垮了。我无法言明我的感受，只是一个劲儿的问爸爸：为什么会垮?什么时候的事儿?我能不能回去看看它？妈妈说：这房子是你住的久还是你爸住的久?你爸都不心痛，你心痛什么？是了，我前前后后统共在老屋住了八年，可这短短的八年里，却有太多我难以割舍的记忆。

老屋是砖瓦房，后面是大片葱绿的竹林和一棵桂花树。屋子有3进，一进为客厅，二进是仓库，三进是厨房。厨房出去是个水缸，水缸上有两个木架，左右都是各种搪瓷盆栽的兰花，有细边兰，蝴蝶兰，四季兰，还有我叫不出的兰花。我总爱去小河沟拾贝壳，总认为贝壳与兰花相配相得益彰，于是水缸底下总有贝壳，清澈的水上飘着绿绿的竹叶船，手与阳光在缸里起舞，使我总疑心我手里握的是天下无价的宝贝。

年轻的爷爷奶奶爱吃鱼，下雨天的时候，爷爷就会穿着蓑衣去自家的稻田里安网捕鱼，不消一会儿，两个大红桶就装满了小鲫鱼，满满当当地提回了家。爷爷奶奶交我处理小鲫鱼，把小鲫鱼放在手掌心里，大指姆斜斜的抵在鱼的尾部向上一刮，鳞片就乖乖地下来，再用指甲在鱼的排泄口一掐一挤，鱼内脏就出来了。灶里的火正旺，奶白色的鲫鱼汤在大锅里沸腾，奶奶的脸隐在雾气里神态安详。爷爷奶奶总是一抿嘴，一条完整的鱼架就出现啦！我惊讶于他们的技能，也吵着学，当时学得像模像样，时隔多年，只怕现在也忘得七七八八了。八月份收割谷子的时候，田里总能逮着一些大鲤鱼，用稻杆穿过鱼鳃把鱼提回家，又把处理过的鱼尾巴倒贴在门上，围着秦将贴一圈，漂亮极了。

客厅的木门推出去就是一颗不大的橘子树，结的果酸掉牙，他那个时候我总认为这世界上的柑橘就是这个味儿，后来树没了，我认为天下美味的柑橘也没了。

爷爷爱看武侠片，我也喜欢和爷爷缩在老屋的二楼看武侠片。爷爷坐在我的木床边上，而我就缩在被窝里，看着方盒子里面的情仇爱恨，家国恩仇。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，雨滴在瓦片上滴答声汇合着刀光剑影打斗的声音，突然就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慨。在同年龄伙伴cosplay公主的时候，我在cosplay各路英雄，武当掌门，张三丰，黄飞鸿，还建了一个“燕子教”，自创武功招式，每天下午的时候都会召集“徒弟们”练功，站在八仙桌上，拿着竹枝权当剑，指点江山，需要证明我教主身份的时候，就会“铛”的一声从八仙桌上跳下，上一秒我成了英雄好汉，下一秒总被爷爷奶奶打成狗熊。

年轮在不停的转，爷爷小腿肚上的蚯蚓不见了，精壮的肌肉松弛了，奶奶的背也弯下去了，他说，你从一个在田坎里上蹦下跳的小孩成年了。灶火面前，爷爷奶奶微红的脸，爷爷用棕叶编织的蚱蜢，奶奶拿手的尖椒炒鸭，贴着门神和鱼尾的门，我怕是再也推不开了。

时至今日，我不知在我的梦里，我的世界里，我去往我记忆中老屋来来回回的次数。阁楼上的木板还会吱吱作响，灶台上的熏腊肉正泛着油光，清冽的兰花香充盈着老屋的每个角落。关于老屋的记忆还有很多很多，但我怕一开口就是满嘴哽咽，所以就此打住。

别了，老屋，我今生难以割舍的老屋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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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文稿部：李琳

排版 | 编辑部：王悦

封面 | 编辑部：李龙奎

责编 | 冯娟

审核 | 张勇

终审 | 邹春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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